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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童年
我的童年没有什么值得很多怀念的地方,在我的记忆里留给我最多的就是放牛。
在三姊妹中,我排行老大,由于祖父他会做牛的生意,喜欢逛街,父亲要载客,赚点生活费用、母亲则忙于田里的农活,所以,放牛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。
记得我最早放牛的时间大概是在七岁的时候,我最先跟着的人是我的二伯公。他当时放的是水牛,我放的是黄牛,我们经常去的地方是高领背,去的时候我们的牛都是牵着的,他走在前面,我走在后面,他的牛喜欢吃小溪边的水草,我的牛就在田埂上吃草,这样的做法也许是黄牛不怎么会嫌弃被其他牛吃过的草。记得我一直都是走在二伯公的后面,又或者是因为我怕东西吓着吧?
就这样,我们不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高领背,一到那里,二伯公就把牛的绳子解开了,让牛跑到山上去吃草,然后他就拿出烟袋悠闲地吸烟。
我是总是怕牛跑了,找不着牛,只好牵着它,看着它吃草,直到回家。
我和二伯公一起没有说过很多话,记得的就是我曾经多次问二伯公,怕不怕牛跑了,他笑着说,不怕。那时候他也叫我把牛放了会轻松些,但是我还是怕把牛给丢了。
我记得比较清楚的是,二伯公曾经指着荆棘丛中的一种藤状植物对我说那是山吊瓜,如果成熟了可以吃,但那时我所看到的是没有成熟的的山吊瓜。于是如果我经过那里时就会不自觉地朝那个方向看,看看那个山吊瓜成熟了没有,一直到最后,我都没有吃到山吊瓜。
后来,二伯公死了,我只能跟着大伯公放牛了,大伯公这个人比较吝啬,也许是怕牛的血被水蛭吸了的缘故,他极少把牛赶到水里的,尽管水边的草很是茂盛。我跟着他,我的牛只能吃被他的牛吃过的草了,那时候真的很怀念二伯公的。后来,我们就把放牛的地点改为量算窝、下格子了,那里的水草很是茂盛,回家时,看着牛的肚子圆圆的,心里很有一种成就感。
同大伯公放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,大概是因为同龄人的父母看到了我都能把牛放好的原因吧?要和我一起放牛的伙伴居然慢慢地多了起来,这时候,我放牛的地点又改为走马岗了。
走马岗是一片干旱的梯田,大约有几百亩,那里的草长得很是茂盛,最适合我们放牛的了。
伙伴们放的都是水牛,水牛怕热,天热了,牛老是要跑去找有水的地方泡,而有水的地方都是水田。吃了人家的禾苗是要被人骂的,不知道是谁最先提出,我们不如把放牛的时间提前,于是我们就把放牛的时间改为早上六七点钟。
放牛的时间是比较难过的,为了打发时间,我们就找一些游戏来消磨时间,我们当时玩的是打七寸,不过这要到冬天,平时玩得最多的是下屎岗棋,这是一种比较简单的一种棋。我到现在还记得,那副棋盘是画在公路下面的一个墓地上的。我们很喜欢在那里放牛。
我们不下棋时,就会在相思树下谈论着游泳、打架的事,那时候我们是不谈读书的,读书好像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偶尔,我们也会像鲁迅在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里写得一样,拔一些草、摘一些花。那时候,我们都喜欢吃一种叫做地胆头的植物。
地胆头长得有十几厘米高,拔出来后,它的头是圆圆的,味道好似葛薯的味道,水分很多。至于山油麻可以用来治肚子疼,那是我的伙伴教的,我清楚地记得,那种方法是很灵的,我亲自治好了一个过路的人。
为了怕牛吃到下面的水稻,年纪小的人就会被迫去帮着看牛的具体位置了,看了马上回来汇报,或者在原地大声地说牛不见了,我们就会马上中断游戏去找牛了。
牛找到了,我们就会继续玩五十K、吊红点游戏,我们那时候没有钱,赌牌也是无伤大雅的,都是赌弹朵、学狗爬等,看着同伴们的耳朵被弹得通红、看着同伴们学狗爬行时丑态百出的样子,这时候,整个走马岗都洋溢着我们那时候的欢声笑语。
最有趣的就是在冬天放牛,由于是冬天,农户已经把地上的作物全部收成了。这时候放牛是不用担心牛会吃到别人东西的,我们就把地点改为有水草的南门坑、穿龙井了。事实上,冬天放牛无非就是让牛活动一下而已,草是很少的,所以牛就会跑来跑去的。尽管这样,我们还得继续我们的游戏:打七寸、赌火柴梗等。
打七寸的游戏是这样的:必须先准备好两条树棒,一长一短,长的大概五十厘米,叫做“麻”、短的大概二十厘米,叫做“子”。去到那里就马上选好平整的地方,做一个“风炉”,我们先把“子”架在用两块泥坯做成的“风炉”上面,然后就用“麻”去挑,对方就在对面去接,如果接到了对方算输。这时候就得挑的人变为接的人了。如果没接到,就捡起“子”往“风炉”的位置丢。丢的位置越接近“风炉”越好。如果距离“风炉”的位置远,挑的人就会用“麻”去量,量得数字越大,就算输得越多。如果挑的“子”在丢的过程中,挑的人就会准备好去把“子”尽量地挡回去,越远越好。如果真的被挡了,那只能算是接的人倒霉了。愿赌就要服输,那个输了的人就要用一只脚跳着走路了。
用纸牌赌二十一点、吊红点是经常的事,我们那好时候身边是根本没有钱的,大家都穷啊!哪像现在的孩子?那时候我们赌注最大莫非就是赌火柴梗了,我至今还记得在南门坑的水沟边东面的石桥边,那里晋光叔、怀古、健哥、薯叔、明叔在那里赌博的情形。那时候,晋光叔算是我们伙伴中最有钱的人了,因为他的父亲是拿工资的。不用说庄家只能让他做了,赌博的最后我记得他输掉了两包火柴。那时候的火柴是两毛钱一包的,输了两包,算是很厉害的了。所以他被他母亲狠狠地批评了,还被他的哥哥痛打了一通。
下雨我也是要放牛的,我们那时候穿的是雨衣或者是撑着洋布伞,记得印象最深的那次跟航叔放牛,由于雨下得很猛,我们大家都被大雨浇得全身湿透了,就是那次以后,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航叔了,据说那时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,后来才知道那个地方叫深圳。
牛吃饱喝足了,我们的伙伴就骑着牛回家了,他们坐在牛背上个个像凯旋的将军一样,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回家了。我放得的是黄牛,黄牛是骑不得的,我只好牵着牛走在后面,样子极像《西游记》里面的猪八戒在牵着马的样子,真羡慕他们骑牛时威风的样子。
健哥我也是和他一起放过牛的,我还记得有一次放牛回家,他唱着自编的《阿婆》,那曲子是《玛丽》的歌谣,他骑在牛背上,伤心地唱着,样子极其认真,记得那个时候是他奶奶刚刚过世的时候。
童年的记忆有很多,例如,到石佛子游泳、爬树掏鸟窝、折干树枝给家里做柴烧等等,都有印象,但是我记的还是放牛时的乐趣。
如今,走马岗已经变为垃圾场了,石佛子也被泥沙填平了,但是那时候的石珠塘、走马岗里发生的一切,至今不忘,久久地镶嵌在我的记忆深处。
童年,一首无法复制的诗歌。
2012年5月2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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