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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师节前忆恩师
又是一年教师节。每到这个时候,我总是要不由自主地想起初中时为我们授过课的刘志英老师。虽然任课的时间只有三年,可这十几年来,他的音容笑貌,一举一动,甚至某个特定的场景却始终萦绕在眼前,挥之不去,难以忘却。而今教师节又到了,远在天堂的他能再次听到学子的祝福吗?
又想起那个令人悲痛的日子。哀乐在沉闷的空气里徘徊,魂幡迎着狂风恣意地摇摆。在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,在那个偏僻孤陋的村落,在那个尘沙飞扬的庭院里,我的恩师却无限安详地闭上了眼睛。
那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啊!几根木杆子扎成的灵棚在风中吱呀呀地晃动着,身着孝服的人们默默地低头跪坐。没有鲜花相伴,没有挽联凭吊,恩师被人用白布遮蔽了身体,宛若山峦一样地停放在堂前。他显得是那么泰然和宁静,如一泓风吹不皱的春水,而在高高悬起的遗像上,他依然在用微笑的面容注视着这座曾经生活相恋的故居,注视着这些来来往往,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们。
“注意,上课啦!”
恍惚中,恩师仿佛又大喊着从苍茫中走来,还是身穿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服,脚下还是那双手工缝做的棉布鞋。他的腋下挟着课本,正神采奕奕地走向讲台,面带笑容地说着:“同学们好!”随后又拿起粉笔,开始在黑板上吱吱嘎嘎地写……
恍惚中,恩师又端坐在窗前的灯下,神情专注地批改起作业。他时而微笑,时而皱眉,时而思索,又时而叹息。蘸水笔在他的手中沙沙地爬行着,像是在唱着一首无韵的歌,又像是在勾勒着一幅美妙的画。可有谁知道,桌旁杯子里的热水早已经彻凉,三三两两的药瓶子也已被他遗忘到了遥远……
恍惚中,恩师又开始给我们朗诵法国小说家都德的《最后一课》,他用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尽情地抒发着韩麦尔老师的爱国主义情怀。继而,他又挥舞起手臂教我们歌唱:今天我们桃李芬芳,明天将是社会的栋梁……
恍惚中,我仿佛也见到了恩师的女儿,她曾是恩师至亲至爱的“天使”,是恩师欢娱快乐的全部。在一次意外的事故中,小天使轻轻地飞走了,她飞得那么匆忙,那么急促,以至于连一句留恋的话语也没有留下。恩师闻讯后霎时间苍老了许多,感情也变得愈加深沉和不定。他说今生再也离不开学生,他也只有在学生面前才会露出微笑。如今,恩师一定与她的女儿团聚了,他们一定在相拥而哭,这是历经沧桑而得以重逢的幸福的泪。恩师啊,接受学子们深深的祝福吧!
恍惚中,恩师仿佛在渐渐地隐去,我急急地向前,恳请恩师再多做一些停留,让学子们再多看一眼那饱经风霜而微笑不改的面容,再多听一句那为国分忧、为民解难的不倦教诲,可是一阵清风吹来,只有那照片上的人还在默默地注视着,微笑着……
噢,恩师,您是升成了泰山的红日,还是化作了大漠的夕烟;您是凝成了草叶上的晨露,还是早已融入奔腾不息的长江之水。如今,无论您走到何处,您都可以见到当年栽种的小树已满目成荫,当年撒播的种子已硕果沉沉。恩师,采摘您人生的收获吧,这是大地母亲给您的报答。
噢,恩师,我的永远微笑的恩师!